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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录:杨澜赈灾前线归来做客新浪谈儿童救助(3)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5月22日 16:16 新浪嘉宾访谈

  主持人:实际上记者心理压力也非常大,现在我相信在前线的记者也面临非常大的压力,他可能跟战士一样,战士回去以后在军营里边可能更好一些,记者回来是不是也应该考虑记者的心理干预,因为从您回来的状况,有的时候我觉得可能,因为你的那个理解层面,我不知道怎么劝你,如果是一个普通的战士,一个普通的人,我可能能够通过我这个知识,我可能能理解,在记者这个层面,他理解能力会跳出来想问题,但是他如果陷入那个困境的时候解决这个问题难度更大。

杨澜:赈灾空前凝聚了爱国情怀
杨澜:赈灾空前凝聚了爱国情怀

  杨澜:但是我相信以大多数记者他们本人的认知水平的话,他们可能会更加主动的寻求一些心理帮助,而不一定完全被动的等待。我觉得一线的记者,特别是有很多可能见到了非常惨烈的场面的,他们的确是需要一部分的心理疏导,因为有一些画面是挥之不去的。在我们在第一线的时候我们遇到一些在当地清理废墟的士兵,他们都特别照顾我们,那些战士特别保护我们,正好有一辆卡车开过去的时候,那里边就是有很多士兵他们刚刚清理出来的遇难者的遗体,他们要把他们集中进行埋葬,或者是最后的处理,那些士兵就跟尸体挨得非常近,就坐在一辆车里边,但是这些士兵就把我们转过身去,他说你们不要看,我觉得他们是在保护我们。其实我在想这些士兵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们多有责任心,说你们不要看,把我们转过去,最后他们的卡车过去,但是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士兵就和那些人的遗体坐在一起的。所以我觉得应该给他们做一些心理辅导,因为没有人有这种心理准备去面对这种惨烈的场面。我觉得这次表现出来我们整体国民的认知水平,包括对于伤害的这种细微的辨别和针对性的处理,都说明我们整个的认知水平比三十年前不知道提高了多少。

  网友(双双):我和哥哥非常想资助一个小孩子,因为考虑到他们可能不愿意走出家乡,所以我们除了捐款,但是我们又不能到灾区去,我们还能为灾区的孩子和人做点什么?

  杨澜:其实灾后的心理重建,包括家园的重建都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大家不必为此时此刻我帮不上忙而焦急,以后需要大家关注和帮忙的时候多着呢,就怕这种热情慢慢消退以后,也许我们慢慢淡忘了,我觉得那才是我们应该担心的事情。心理学家告诉我们,这种遇到强烈的或者大的自然灾害的时候,受灾的人他的心理低潮期通常出现在灾后两年左右,就是在灾后这一年当中可能全社会的关注和关爱,包括物资和精神的呵护都是非常集中的,但是慢慢随着时间,它慢慢淡去的时候,这些人新的生活,比如说他们的家园,他们的工作,他们的经济收入又没有真正建立起来的时候,那个时候才是自杀率最高,精神病的发病率最高的时候,所以其实我想大家要有一个耐心,一个方面要相信我们的政府和第一线的救援人员,先保住生存的问题,防治疫情现在是最关键的,然后接下来我觉得我们都应该有一些长效机制不断地施以援手,所以大家不要着急。大概成年人在灾后的心理康复过程都需要7年,孩子可能会延续到他整个的成长过程,所以这个过程当中我们可做的事情太多了。

  主持人:也就是说现在经常我们听到一个口号,叫与你同行,真的一生要关注他们了。

  杨澜:我觉得应该起码有几年的规划,跟他们一起来做,所以我们这个孤儿救助基金成立的时候,我们就分了近期、中期和长期的工作规划,比如说在近期,孤儿基本上是散落在各个不同的救灾中心的,他们没有被收容在一起,还有一些儿童父母的身份和去向没有确定,所以我们在近期就以灾区儿童的比如说卫生和健康,还有包括爱心的传递为主。在中期就是三个月之后,我们实际上是以社会工作者,监护人的这种心理培养,然后建立这些孤儿的档案,以及追踪的这种心理辅导,来相结合。作为长期来说,我们就应该有这些孤儿的追踪性的档案,可以让大家知道他们最近的发展状况。所以我想其实是需要有一个时间的节奏和步骤来进行的。

杨澜与主持人合影
杨澜与主持人合影

  主持人:我作为一个媒体人,我就特别想关注,您这个计划短期、中期,我相信就回到刚才咱们那个话题,长期的怎么有一个制度来保证?

  杨澜:我觉得首先应该建立起一个档案,起码要追踪到他们18岁,这中间有一部分人可能会追踪更长的时间,因为现在还不知道最后孤儿到底会有多少,有的人说可能是上千,有的人说可能要三、四千,如果是这么大一个群体的话,实际上是需要各种救助的基金,包括各种类型的帮助,比如说有企业能够资助他们完成学业,但是我想他们基本的生活保障,民政部门都会保障的。像养父母的,他们心理的疏导和新的亲情关系的建立,这些都是需要长期来做工作的,所以我们首先是觉得要培养合格的社会工作者,社工做这件事,第二,从现在开始建立这些孩子的档案,有一个可靠的数据库来跟进,我觉得这种理性的积累和分析,和我们感性的这种爱心,这些都是同样重要的。

  主持人:是不是我们应该还呼吁,大家关注这件事也不是关注这一、两个月,应该长时间关注。

  杨澜:对,其实对于很多灾区之外的人,你不觉得在过去的这个十天当中,我们的心情一直很沉重?我觉得很多人也都感到有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当生活慢慢步上正轨的时候,有的时候人的本性是让我们去遗忘一些痛苦,这个并没有什么错误,但是我想如果我们更能够通过一些机制,一些机构,把这种关爱持续下去的话,对于灾区的人们就更有意义。

  主持人:有一句话,人为什么快乐,就是因为人特别健忘,忘记自己会有死亡。

  杨澜:其实健忘是一种保护的方式,其实对于外面救灾的人来说,我们倒要提醒自己,不要忘的太快。

  杨澜有收养灾区孤儿的冲动

  主持人:现在北京我知道有很多人想收留孤儿,这些孤儿到底会有多少人到北京来?

  杨澜:我不知道,这个首先要经过民政部门的资料统计,第二,对于认养家庭的资质的审核什么的。

  主持人:那么你有没有这样一个冲动?

  杨澜:我觉得我会有这样一种冲动,但是我尽量对自己说,这个孩子需要什么样的呵护更重要,从目前来讲,通过我们这样一个孤儿救助基金,其实我们可以帮助大量的孩子,而且这些孩子其实他们如果能够有近亲能够来把他们带回家,对孩子的成长,情感的成长,一种亲情的纽带可能更好,而我们这些远在他乡的人可以通过一定的资金的,还有情感的支持,能够帮助他们完成这样一个抚养的过程。所以我觉得这个状况完全要取决于孩子的情况,而不完全是我们的意愿。

  主持人:现在好多家长拿这件事情教育自己的孩子,那么你是怎么拿这件事情跟孩子讲的,想培养他一个什么样的精神,或者得到一个什么收获?

  杨澜:我觉得这个对于很多的孩子来说,都是一次难忘的经历,其实不用我去给他们讲,他们回来会告诉我,妈妈,今天老师给我们说了一个什么故事,这个学校的小朋友他们互相抱在一起,然后最后遇难了,或者是有的老师怎么样为了保护学生遇难了,他们都会讲得热泪盈眶,他们给我讲这些故事。我从灾区回来的时候我就会跟他们说,你看跟你们同年龄的孩子,他们已经学会带更小的孩子,甚至他们能够克制自己,说我要省下来这一口水给我的弟弟妹妹喝,或者给我的爸爸妈妈喝,我说其实这是非常难得的,然后我会把这些孩子的真实的故事告诉给我的孩子听。然后另外我也会跟我的孩子讲讲,如果遇到一些突发的灾难,你们应该怎么样自我保护,是应该怎么样冷静,比如说灾区的有一些什么同学,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很机智的躲到了课桌椅底下,包括在一路出来的逃难的过程当中,他们也是有很多方法来求生,首先是不要慌乱,然后跟着大人,包括同学之间的相互帮助,我说你看你都应该向这些小朋友学习,学习他们这种冷静的和处事不慌的态度。所以我想对于我们的孩子来说,这一次他们所接收的信息是全方位的,包括他们献出自己的爱心,他们会从自己的压岁钱里边拿出几百块钱,上千块钱通过学校捐给灾区的小朋友,这对孩子来说都是一次教育的过程。

  主持人:这次爱心卡片的这件事情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操作,作为我们新浪能帮您做些什么吗?

  杨澜:其实这是我们通过北京市的一些教育机构,已经在征集了,我估计会多到我们拿不动,我想在六一之前我们把这些爱心卡片带过去,我们希望首都的青少年自己动手,来操作,也可以写上他们要对灾区孩子们说的话,我觉得这样的一种同年人之间的一对一的沟通,也是非常感人的,所以我们建议首都的青少年在爱心卡上,要留下你真实的姓名和寄信的方式。心理学家也告诉我们,虽然目前我们用手机,用电子的通信已经成为家常便饭,但是对于灾区的孩子们来说,收到一封信,一封他们可以收藏,可以反复拿出来读的信,也是一种很好的心理安慰,而且当他们如果能够把信也寄出来的时候,他们自己写信的过程就是他们一个疏导感情的过程。其实书写的过程是他们宣泄情感的一种过程。

  主持人:就是这个活动应该我们有去信,也应该有回信。

  杨澜:我想是这样,但是限于当地的条件,不一定每一个灾区的孩子都能够写回来,但是有一部分能够写回来的话,对于首都的孩子们来说是多么难得的一份礼物,他们都可以收藏起来,如果发个短信就没法收藏。所以像这种最原始的书写的方式,和人们沟通的方式,其实是非常值得我们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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