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娱乐 日本当地时间10月25日，入围东京电影节竞赛单元的华语片《观音山》女主角张艾嘉对话新浪娱乐。

　　进门看到张艾嘉，一身黑，套了一件黑白格的外衣。刚刚完成一个访问的她，看到我们来了，就张罗着要开始聊，我们不忍她那么忙，就说，“您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这时候我心想，她以前不是说过，不想采访的时候总是被人看到黑衣黑裤吗？

　　但张姐还是张姐，她的干练和自信不是别人可以比的，这身黑白，穿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

　　在李玉执导的新片《观音山》里，张艾嘉饰演一位因为失去儿子而陷入极度悲痛中的母亲，最后她找到了幸福的含义，消失在观音山中。

　　这不禁让人想到多年前在张艾嘉身边发生的一件事，她的儿子奥斯卡被人绑架，尽管一周后平安归来，但相信没有人可以想像得出，那一个礼拜她是怎么度过的。

　　“我尽量不要(想到那件事)。”张艾嘉说不想将生活中那段刻骨铭心的体验带入到电影中，“那样做的话是会让身体受伤的。”

　　但李玉告诉我，拍摄常月琴在车内恸哭的一段戏后，张艾嘉用力太深，病了一场。

　　演《观音山》前，张艾嘉完成了与林奕华合作的《华丽上班族》，原本打算做半年的戏，没想到最后却演了两年。这两年，张艾嘉没有演电影，更没有拍电影。

　　“杜琪峰喜欢《华丽上班族》，我正在帮他写根据话剧改编的电影剧本。”至于自己的电影计划，张艾嘉说，“这个先不讲。”

　　但还是《观音山》的制片人方励走漏了口风，“我也要参与投资，那是一部讲述1949年的电影，主要发生在北京和上海。”

　　谈到之前为了引进内地被剪得支离破碎的《一个好爸爸》(内地片名为《我们这一家》)，张艾嘉说：“我本来是想就不要(引)进来了吧，也别署我的名字。可是我是一个把商业跟艺术都看得那么重的人，最后还是要对投资人负责。”而且有人告诉张艾嘉，这部电影应该被内地观众看到，于是她最后还是妥协了，“需要妥协的事情很多，当然最近是越来越少，但我还是不喜欢上娱乐节目，真觉得不知道自己在那边干什么，觉得自己很不适应，但你也没辄。”

　　“我很幸运有机会把自己的东西展现出来，也能够有很多平台让我展现，这些都是我的幸运。天才很少，有才华的人很多，我也不觉得自己有的是才华。”当谈到“才女”这个词，张艾嘉的第一反应是调侃，“你说的是哪个‘才’字？”

　　谈到被别人羡慕的生活和经历，张艾嘉依旧强调这些都来之不易，所有人都看到她风光的一面，但没有人知道她付出了多少辛苦。“如果说我是其他人榜样的话，那我只能讲，你们大家都得要经历这一段，一定要有那个胆子、一定要有那个勇气和毅力去经过那些。”

　　把过去经历代入电影 那太让人受伤

　　新浪娱乐：昨天晚上电影首映的时候您说，一开始不太接受演常月琴这个角色，为什么呢？

　　张艾嘉：这是个很重的角色，第一我是怕自己演不好，多年来我很少在内地演戏，有这么多的好演员，他们演自己地方的戏，应该能比我更胜任。

　　我慢慢发现，这个角色已经不再是跟地域有关系，电影反而是讲人性的，所以我们聊了很久，我怕我演不好，演了情绪出不来。就会在某一方面会有挣扎。

　　新浪娱乐：据说您和导演在结局的设计上有不同的认识。

　　张艾嘉：那时候其实我们对结局都还没有做最后的说法，因为我相信对导演来讲，他一直也在修改，像这样的戏，很难说一开始就定论。尤其是李导演，他是一个非常讲究戏是有自己生命的，她给了我们演员所有的空间，就是希望我们能够真真正正进入这个角色。当你真正进入这个角色的时候，每天就会出现不同的声音，那个声音就会带着剧情一直在变化。所以我们在变化当中，我们来看到最后是怎样。

　　刚开始的时候，虽然大家有争论过结尾是怎么样的，可是那个并不是我不敢演的最大原因。这个角色跟我年纪相仿，有家庭，孩子出了事，都是我害怕触及的东西，那个东西会让我心很疼。如果说我避讳放逐自己感情的话，我会演不好，我们花了很多的时间去跟导演讨论。

　　其实最后我还是过了那一关，我们在探讨活着应该怎么样，是一个疗伤的过程，最后我还是答应了。

　　新浪娱乐：您的儿子曾经被绑架过，其实那段时间您的心情可想而知，您演这个角色的时候会不会把那段经历也带到电影里面来？

　　张艾嘉：我尽量不要，我觉得那样做的话是会让身体受伤的，所以我尽量不这样做，因为我觉得可能应该是两回事情。

　　宗教信仰虽不同 但每个人都在修行

　　新浪娱乐：您以前是在教会学校上学，那您是天主教徒吧？

　　张艾嘉：我天主教的。

　　新浪娱乐：《观音山》那里面讲佛教的东西，你相信吗？

　　张艾嘉：其实我觉得人生都是一种修炼，不管你是佛教徒或者是天主教，或者是基督教徒……任何教徒的信仰是让人对自己认知，又有对某个东西的敬畏，才会有对某种东西的约束，几乎每种宗教都有这样的出发点。

　　至于说每个人对自己宗教的领域、解读或者是认识，可能都不一样。所以，我不愿意去对人的信仰下任何的评论。天主教不是说一切到最后都是空虚的吗，讲得很好，人从尘土来，回到尘土，不要固执某些东西。其实人的年纪越大，解读能力越高，这种智慧随之而来，至于这个智慧能不能善用，这是一大门学问，我现在还是在学习当中。

　　新浪娱乐：您之前演过好几次母亲，这次感觉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张艾嘉：每一次演母亲都不同的，遇到的事件都不太一样。每一个角色个性也是不一样的，每个地区的母亲有不同的处理方式。我是随着不同的导演想表达的理念去走。

　　我在香港演《地久天长》中的母亲，她孩子得了白血病，她也要经过一个很苦的过程，可是最后她用了一个非常乐观的态度去面对，因为她发现孩子比她看得更开，所以她延续了这样的态度。这可能是在香港的环境之下，她最后做了一个义工，去照料很多生病的孩子。

　　《海南鸡饭》里的母亲就是用很幽默的态度去接受儿子的很多事，她是什么都呱呱叫的女人，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到最后她也必须接受孩子都不喜欢女孩的事实。

　　我觉得每一个角色都是在接受，可是最后接受的方式是不一样的。那常月琴必须要接受，她最后消失就是她接受了，她是快乐的消失。

　　我觉得可贵的一点是这些人都经过了一个很苦的过程，人都是在修行，不可能在人生当中避免会苦的阶段，不开心的阶段，或者你不想面对的东西，就是看你怎么去面对。

　　曾险些变林黛玉 入戏不易出戏难

　　新浪娱乐：刚才您提到过关这个词，以前演戏的时候有没有遇到类似的情况，拍戏像过了一道关一样？

　　张艾嘉：有。那时候我演《红楼梦》的时候就是过大关。我演《红楼梦》的时候是23岁，之前在美国求学很长一段时间，我受的教育是对古典文学完全不懂的，突然间让我演林黛玉，如果找我演贾宝玉，我觉得能胜任，后来让我演林黛玉，我整个人傻掉了。

　　第一我不认同林黛玉，她的个性跟我差太远，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导演给了我很多时间和鼓励，告诉我要当演员，很多角色都要尝试。我就要学习，进入那个角色，把《红楼梦》不同的版本，甚至连漫画版本都拿来看，开始练毛笔字，每天充满了忧愁，自己很看不开，觉得自己知识很高，与众不同，跟他们不一样。

　　当我们在现场拍戏的时候，我永远不跟其他的演员坐在一起，就是要把自己隔离。当时我发现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我那时候很容易就哭，很容易就觉得自己很悲惨，大家都在后面讲我坏话，很容易就进入了另外一个境界。演完之后，我觉得自己马上得脱离出去，不然的话走不出来。

　　新浪娱乐：这个电影里您有一些情感爆发比较激烈的戏，比如说儿子的女朋友来送蛋糕那一段，这种戏对您来说，演起来还有困难吗？

　　张艾嘉：我本来以为很困难，结果发觉一点都不困难，很奇怪，我觉得《观音山》对我来讲是蛮特别的事情。我是很喜欢演喜剧的，我很喜欢把悲情的东西转成喜剧，真的演悲的东西我觉得很怕硬挤眼泪，我最怕的就是那个东西不到位，然后眼泪硬挤出来，所以《观音山》的时候我就很尝试的放松，每天那个戏来就来吧，导演都是一个镜头下的，我就随着感情走，就自己来了，所以我也没有刻意说这场戏我要怎么去设计、怎么演，完全没有。

　　我也碰到很好的对手，和我对戏的金晶，虽然是一名运动员，可是她真的是一个好演员，她完全投入那个角色，看到她坐在那边那个样子，我就进入角色里面去了。所以我对她的不满，爆发的一切都是很自然，那个情绪一气呵成就出来了。

　　新浪娱乐：听说这次导演开了机器，胶片一直转，就让你们随便演。

　　张艾嘉：你们用底片让我们台湾来的人流口水，哗哗地在那里拍，对演员来说，李玉是一个很好的导演。

　　新浪娱乐：在这个电影里面，常老师的丈夫始终没有出现，为什么？

　　张艾嘉：其实戏里面有交代，她先生是跟别人跑了。就是一开始在唱戏的年轻花旦，我们有交代的，后来因为太长了，就都剪了，所以有好多东西没有讲到。

　　我想导演觉得这个并不是他最终想讲的，他最想讲的是一个人本来到了什么都有的阶段，突然间什么都没有了。

　　新浪娱乐：怎么看范冰冰和陈柏霖的表现。

　　张艾嘉：他们都非常用功，在拍摄现场，你会感觉到每个人都尽心尽力，没有人在那边胡闹，或者是耍个性。

　　整个的拍摄过程，对我来讲是没有什么太大难度的，我们几乎拍到了所有我们想要的东西，我觉得跟这几个孩子的交流，在现场演戏，都是蛮自然的。

　　《一个好爸爸》命途多舛 曾想放弃署名权

　　新浪娱乐：大家一提到您，就不由自主会想到“才女”这个词，喜欢这个称谓吗？

　　张艾嘉：(大笑)哪个才啊？

　　新浪娱乐：才华的才。

　　张艾嘉：才华真的不敢说，我觉得世界上有才华的人真是特别多。天才很少，有才华的人很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才华，我很幸运有机会把自己会的东西展现出来，也能够有很多平台让我展现，这些都是我的幸运。所以也不觉得自己有的是才华。

　　新浪娱乐：现在提到年轻的女演员，大多数人想到“花瓶”这个词，有才华的人不多，你怎么看待这种情况？

　　张艾嘉：我不觉得现在的女孩子是花瓶，很多都是有才华的，有演戏的天分，因为大家没有给她们机会，有没有这样的剧本给她们。

　　我那个年代的时候也有很多武打的戏，我们所有的女演员在里面个才叫花瓶。男人在打，我们在旁边就是啊、哦、哇……那个才叫花瓶，我那时候不是长得最漂亮的，花瓶不漂亮，谁要你，那才是最大的问题？

　　我就开始想，自己能在这个圈子里面干什么。所以我才会争取，才会学习，在这个行业中，到底是男人主导的，女孩子的角色不够多的时候，所有的女演员都应该争取。

　　大家都讲我是女权主义，其实不是，我只是努力争取自己可以做到什么。我当导演拍了电影，大家都说我是女权主义，我为女孩子们讲话，就好像杜琪峰讲黑社会，兄弟情一样。现在的女演员也很努力，那么有没有那么多男性的导演，愿意为她们选好的角色，这个反而是我的问题。当然我很高兴，现在有女性导演。

　　新浪娱乐：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拍了《一个好爸爸》(内地上映片名为《我们这一家人》)？

　　张艾嘉：不是。我拍很多戏，男性角色还是蛮重要的，女人的故事里面如果没有男人，哪有那么多故事。我拍《一个好爸爸》最大的原因，就是我自己常常搞不懂为什么香港的电影里面所有的男人不是当警察就是当黑社会，难道没有别的吗？正好我看了一个书叫《黑社会爸爸》，非常好笑，我觉得非常幽默，所以才把这个题材拿出来写。

　　新浪娱乐：但是那个片子好像并不是太顺利，光名字就被改的很多次，那应该不是很好的回忆吧。

　　张艾嘉：也还好，其实那个时候我正好碰到了一段比较混乱的时期，所以那个时候片子引进来的时候是很多很多的问题，我也对内地的发行有了新的了解，片子也剪得支离破碎的，后来就又碰到地震，所有的宣传就停止，我也没办法出来。

　　这个戏在广州那边没有做宣传的情况之下，票房还挺好，发行商就发现有些戏是属于南方的戏，有些戏到北方来要做很多宣传，可是在南方不用做宣传可能也是很好的票房。我总结就是说，每个尝试都有你尝试完以后的解读，至少我觉得说，那部戏里面古天乐演得不错啊，正好让大家看到古天乐是可以演戏的，我们对黑社会的认知也多了一个层面。

　　新浪娱乐：那个电影引进内地的时候有好多删减和修改的地方，其实有些香港导演是不愿意那么做的，有的导演可能就会适应内地市场来做一些调整。感觉您的个性应该是比较强硬的，为什么会愿意作出所谓的牺牲把电影剪掉呢？

　　张艾嘉：我本来是说就不要(引)进来了吧。可是我是一个把商业跟艺术都看得那么重的人，所以我希望不要把片商拍死，我对片商还是有一份尊重的，我觉得我们应该不要抱着敌对的态度，我们应该是共存的态度，所以我也是一直很尊重出钱的老板，这部戏不是我自己的。

　　新浪娱乐：英皇投资的……

　　张艾嘉：是英皇投资的，当初他们要求的是改到已经是不能再改了，我说这样好不好，你们要怎么改你们去改，就不要冠我的名字了。

　　后来我们碰到一个好朋友，也是大陆的片商，他在香港看到我的戏后就非常喜欢，他说这个戏应该到内地，片子如果被观众看到是好的就应该被看到。虽然说电影有被剪接到，我们希望可不可以还原一个导演版，可是到最后这个事情还是没有成功。

　　新浪娱乐：感觉这是让您做了一件不想做的事，可以这么理解吗？

　　张艾嘉：当然。其实我做到最后的时候有点灰心了，当我看到有片商这么努力地帮我去弄这部片子进来，去要求重新审查的时候，我也很感激。他说我应该让大陆的观众看到我的电影，就冲着这句话我就忍下来了。

　　新浪娱乐：在您的生活中，像这种让您去做不喜欢的事情，应该不多吧？

　　张艾嘉：也多啊，也有的，当然这几年来讲是越来越少，我总觉得就是说，尤其是现在很多的媒体，对于电影的尊重是越来越少了，大家对影片本身的关心是极少的，对影片之外的事情很感兴趣，尤其是我现在常常去上一些综艺节目的时候，真的觉得不知道自己在那边干什么，觉得自己很不适应，有的时候你也没辄。

　　新浪娱乐：这是不是您最近几年没有自己当导演的原因呢？

　　张艾嘉：不是，我自己没有当导演是因为我一不小心走到舞台去，当初走进舞台是因为林奕华，我是一直很想跟他合作，我们讲了那么多年，《一个好爸爸》以后我真的觉得应该做一个，然后就做了《华丽上班族》，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那个舞台的魅力有那么大，我做了一年半甚至两年了，我现在才慢慢走回电影。

　　喜欢为儿子操心 曾因电脑而恐惧

　　新浪娱乐：电影里有一个情节，你跟陈柏霖说，天天在那儿玩电脑，我说什么话都听不到了。你的孩子奥斯卡会不会也像他这样，还需要你这么操心？

　　张艾嘉：(笑)他不需要，是我喜欢操心，所有的妈认为孩子们需要她操心，其实不是，他们都会自己长大的。可是我们都喜欢操心，总觉得我是母亲，是做妈妈的，就喜欢操点心，嘴巴就忍不住讲一讲。像你们现在这个年代，跟我们那个年代比一定会有一个很大的区别，你们没有电脑你们大概要疯掉了。

　　新浪娱乐：没有手机也不行。

　　张艾嘉：我孩子一回到家，上不来网就觉得是世界末日了。其实我也看到孩子们会长大的，像我的大儿子就不觉得有那么严重了，反而有时候觉得回到家希望电脑可以坏掉，那样就可以休息。

　　电脑刚开始出现的时候，我有心情非常不好，因为我觉得自己脱节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要知道虚拟的东西是什么。他们说以后的时代，演员是不需要的，主播也不需要了，什么都不需要，都可以做虚拟的，我简直吓坏了，所以拍了一部电影叫《想飞》。我拍完以后非常放心，之前的担心是不可能的事情，做那么一个模拟的人花了半年的时间，所有的东西都是靠真人才能做的，还是需要人脑的，所以我就没有那么担心了。

　　我也接触电脑，但能不能像你们玩得那么自然，我是绝对玩不到。小孩子一坐上去就知道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就进入那个程序，我就不行，而且我常常一走过去电脑就当机，真的是这样，不是开玩笑。

　　新浪娱乐：其实很多人也挺羡慕您做太太的日子，您觉得做太太和做导演哪个更累？

　　张艾嘉：羡慕我做太太，羡慕我什么，羡慕说可以嫁人？

　　新浪娱乐：就感觉您过的特别舒心嘛，每天忙自己该忙的事。三个孩子，老公都在身边，然后自己也都很好。

　　张艾嘉：可是这些东西都是要付出的。我当初同一个时间要带三个孩子，还写剧本，很辛苦的。那个过程是每天把孩子们全部送上楼去，我老公睡觉，我一个人就……我连书桌都没有啊，就在随便一个桌上开始写剧本啊。

　　比如我住在香港，可是我有的时候在台湾拍戏，那时候我小儿子还小，我就得把他落在香港，他有的时候到台湾来看我，然后走的时候一撇嘴，我那个心都碎了，可是没办法啊，后来我才决定说不行，我不能出外景的戏，要拍在香港的戏，所以后来我的产品越来越少，尽量是能够陪孩子。

　　我没有什么个人的享乐，我尽量礼拜六、礼拜天不拍戏，可是你知道我们这个行业是礼拜六、礼拜天一定要拍戏，租用的很多地方就是礼拜六、礼拜天不上班的话可以用，所以就很多的冲突，所以在那个过程当中你就必须要适应。

　　我每天要陪孩子念书，要教他做功课，所以孩子也受了蛮大的压力在那个时候，大家不知道那个过程其实是……现在回想起来是甜蜜的了，但经过的时候你就必须要咬紧牙根。

　　如果我一定要把两样(生活和事业)的品质都要保持的话，就必须要牺牲自己玩乐的时间。

　　新浪娱乐：我觉得很有意思，您付出了那么多，但大家只看到你风光的一面，您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张艾嘉：因为可能大家看到的都是表面的东西，我也平常很少出来说我平常多苦。我想观众喜欢看到的名人或者是演员哪，他们都希望看到跟他们自己不太一样的东西，看到美好的一面，漂亮的一面。如果这个人其实平时过日子的时候跟他们一模一样，他们就觉得没趣了，所以他们总是有一种幻觉的东西，希望那种浪漫的一些幻觉、幻想，就是比较不去想他平常也是跟我们一样上菜市场。

　　新浪娱乐：作为其他女人的榜样，你有压力吗？

　　张艾嘉：我没有什么压力，因为我也没有想到说我是其他人的榜样，如果说我是其他人榜样的话，那我只能讲，你们大家都得要经历这一段，一定要有那个胆子、一定要有哪个勇气和毅力去经过那些。

　　即将与杜琪峰合作 改编话剧《华丽上班族》

　　新浪娱乐：你现在还会随身带着笔记本记一些东西吗？

　　张艾嘉：会。

　　新浪娱乐：都记什么呢？

　　张艾嘉：现在常常要记一些我很容易忘掉的事情，因为我很容易忘掉事情。他们都笑我又带黑莓、又带手机，还要带记录别人电话的小本，还带一个小笔记本，比如说我突然想到什么，那个戏应该怎么拍，那场戏应该有什么东西，我就会马上记起来。

　　新浪娱乐：刚才您说可能是因为家庭的原因，尽量不离开香港来拍戏，但《观音山》其实还是在内地拍的。而且以后可能会有越来越多的内地电影会找到您，面临着家庭和事业的矛盾，您怎么取舍？

　　张艾嘉：我三个孩子都大了，都不在我身边，都各自有各自忙的，他们都念大学的念大学、工作的工作，所以我反而是现在空时间多很多，我觉得我可以有这样子的一个条件，可以继续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新浪娱乐：您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张艾嘉：我现在同时在进行两个剧本，一个是给杜琪峰导演写的剧本，一个是我自个儿将来要拍的一个剧本，两个都在进行。我觉得我不要逼自己太厉害，因为我觉得我应该要多花一点时间去玩，再不去玩什么时候去玩？

　　新浪娱乐：给杜琪峰做的剧本是黑社会题材的吗，还是像什么《瘦身男女》那样的？

　　张艾嘉：不是，因为他来看我的《华丽上班族》后非常喜欢，问我可不可以把它编成电影，我说可以。我跟他自从合作《阿郎的故事》以后，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就很想跟他再合作，所以这次我就把剧本交给他，让他来导。

　　王玉年/文 辛军/图 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