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导演韩延做客新浪聊影片《套子》

《DV@时代》副主编戴睿做客新浪

　　2005年10月，北京法国文化中心在法国电影联盟的支持下举办了首届短片比赛。共有75名声像、影视专业的中国大学生参加比赛。2006年2月9日晚，上海大学学生林哲乐和中央戏剧学院学生韩延在北京获得由法国电影联盟主办的首届电影短片大赛最后大奖。他们的获奖作品分别为《Q 鱼的下午》和《套子》。两位获奖者将参加今年的法国戛纳电影节。

　　聊天嘉宾：

    韩延：中央戏剧学院电影电视专业02级　韩延获奖影片《套子》

　　戴睿：《DV@时代》 副主编

　　主持人：各位新浪的网友大家好！欢迎大家今天来到我们的新浪网嘉宾聊天室。今天我们请到的两位嘉宾是中央戏剧学院02级电影电视专业的学生韩延，也是一位青年导演；以及专业影像杂志《DV＠时代》副主编戴睿，欢迎两位。今天聊天全程呢，网友们除了通过电脑参与之外，还可以通过手机上手机新浪网，用手机关注我们的聊天全程，网址是3g.sina.com.cn。

　　我们言归正传，韩延，今天把你请来也是因为最近在网上热播的DV短片，名字叫《套子》。这部片子为什么引起如此大的反响，除了拿到资格参加今年6月份的戛纳影展之外，也是因为影片本身，这几天的评论非常非常多，很多网友对片子的本身和引起的社会问题都在激烈的辩论……能不能请你先给我们讲讲这部片子。

　　韩延：这部片子是去年年底11月份拍的，拍摄前后期加起来历时2个月左右。其实当时就是为了法国电影同盟比赛而拍的，包括时间上，包括情节上，我们是为那个比赛量身定做的。当时也是在众多题材中选择的这么一种题材，我一直有一个愿望，想在毕业前拍一个美好的东西，能够拍出以往学生作业那种习气，拍出美好的东西。

　　主持人：你所指的美好的东西指什么？

　　韩延：我能够让我的思想在这个片子当中能够非常温暖，因为以往我的作品总是在找我生活中的一种不平衡、一种缺口，我总是对缺口特别敏感，我找到那种缺口就特别有欲望表达那种缺口，但是我现在突然感觉，因为那段时间我一直读佛教的书，忽然感觉自己平静了很多，关于这些东西思考了很多，我就辩证去想这些问题，其实有些不美好的东西在转瞬之间可以美好，在我们对不美好的东西所触动的时候，你为它愤怒也好，激动也好，其实平静下来转念之间是可以变成快乐的。其实《套子》也是说这么一种辩证关系。

　　主持人：你刚才说是在很多题材当中经过筛选最后决定是选这个。那么没有被筛选到的题材基本上是属于哪些大类的？

　　韩延：被我排除掉的那些题材是各种各样类型的都有。因为为了那个比赛量身定做的，有一些都是比较机制的东西，结构和事件都是挺别致的那种感觉的东西。因为这种比赛，我跟老师也讨论过关于题材的问题，我们老师也是觉得这种题材，以我们中国学生惯有的短片思维做这种东西是不合适的，所以我们想那些东西跟《套子》的结构是类似的，但是在题材方面可能没有《套子》这么宽泛、豁达，感觉可能那个事件更平凡一点，普通一点，没有这么极端、极致。

　　主持人：我看了片子之后觉得片子在镜头语言的运用上，就像你说的你想拍一个像习作一样的东西，给人感觉非常唯美，但是他关注的又是一个应该算是比较边缘的一个小的事物，不管是《套子》本身还是至少片中的角色去看这个《套子》的视角，都不是属于很主流的东西，但是反映出来的东西却让人感觉很温暖。我之前也看过你自己的博客和你的网络空间，你在评论的时候说这个片子是你特别特别爱的一部片子，我很少看到一个导演对他的作品流露的喜爱之情的时候是一点没有掩饰的，而且给我感觉，一个人可能说每部作品都特别爱不释手，但是你在那篇文章里，你写到这篇片子实在是太爱它，爱得不行了，表达特别强烈。

　　韩延：是，我做过不少短片，可能短片也做了4、5年，拍了不少短片。我感觉在过去的时候，我做完一部短片，一段时间之内我肯定挺喜欢他，再过一段时间对这个东西就没有感觉了，就开始反省它，改变自己固有的一些思维，要去超越它或者怎么样。但是《套子》拍完之后之后我有一种感觉，你说很多导演对自己的作品没有这么多喜爱之情，一开始我反而觉得很多导演对自己的作品都是挺爱护的。

　　主持人：我是说导演自己的作品，谁的孩子谁不爱？每部作品都特别爱，但是你表达特别鲜明。

　　韩延：我有一个苦恼，我过去说我的孩子为什么我不爱，我拍完作品请大家看，大家说挺好，不错，我就挑毛病，我说这么样你们怎么能说挺好呢？我对自己特别挑剔。我始终做不到我自己满意。但是《套子》拍完之后，我感觉反正在中戏读这4年书，最后拍出来《套子》感觉值了，问心无愧了。

　　主持人：是一份特别好的答卷？

　　韩延：对，因为受题材的约束，有很多地方，可能我的特长也好，没有展现出来或者是我的缺点没有暴露出来，肯定是有这个原因。但是基于《套子》的完整性和寓意表达出来的含义，我交出来这份答卷还是挺满意的，我们老师也挺满意的。

　　主持人：我得跟戴睿聊几句，因为之前就认识戴睿，算是老朋友了，这次请你过来也是通过戴睿的帮忙。戴睿在他自己的博客里也写了很多关于DV短片，包括一些设备方面的非常独特的见解。我想问戴睿的就是，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你跟他又是怎么认识的？包括你对他这个片子，你看了之后，因为好像你们杂志应该也在做他片子的一些报道，你的想法是什么？

　　戴睿：怎么跟他认识的？其实还是因为影片认识的。当时我记得特别巧是因为让—雷诺来北京，有见面会，包括他片子的一些观赏会等等。当时让—雷诺来北京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跟韩延还有当时另外一位获奖者林哲乐，给他们两位颁奖。因为之前我对法国电影中心举办的电影我也了解，但我并没有很亲密地接触他们，最后两部得奖的影片出来之后，我当时很仔细地通过朋友去看了这两部片子。看完之后，看

　　片子我平常看得非常多，但是从一堆片子中看到一两个能让我怦然心动的片子，是很快感的事情。当时看完片子通过朋友找到了韩延，找到韩延之后，当时我记得是邀请他参加我们在中国国际网络信息博览会上的一个心肠的访谈节目，这是我第一次跟他见面，当时也是在访谈上看了他的片子之后，也是聊了聊关于他片子的一些话题，之后我们立刻在4月份的杂志上辟出了一个专版，当时邀请韩延跟林哲乐两位获奖者为我们独家写了一个创作手记登在上面，反响也非常不错，很多读者看了以后，能够看到《Q鱼的下午》。大家通过网站的介绍和片子认识了他们俩，也是好评如潮。

　　主持人：你看的DV短片很多，你觉得他的这个《套子》怎么把你给套住了？怎么抓住你了？

　　戴睿：首先因为DV短片大部分都是由年轻人拍摄的，年轻人心里喜欢的东西其实大部分方向是共通的，不会有什么太特别的或者怎么样。这个题材首先非常新颖、非常独特，当时是跟很多其他的DV影片，是讲感情的，讲学生生活的都不一样，这个片子其实是讲的比较深的一个东西，通过一个很简单的过程把它给体现出来了。

　　主持人：看着有一丝禅味在里面。

　　戴睿：他说钻研佛道，有一点这样的影响。

　　韩延：不信佛的人看这个东西可能会感觉有点没懂，或者是故做高深之类的，其实没有什么对与错，人类无法给自己的生活，给地球一个对与错。我觉得人就是这种海滩上的涂鸦，就像米切尔.浮科说的，佛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没有真理，惟一的真理就是这个世界是不断变化的。没有真理可在，我们也无所谓对一个东西做出什么对和错、好与不好什么的。我对佛教粗浅认识拍出的《套子》，这是在我的思想达到的高度，可能它被更多懂佛教、懂佛道的人看起来很肤浅，但是我的愿望是好的，我想借这个东西想唤起人类对心灵的净化，我希望每一个人都来一次洗礼、心灵的净化，很有必要。

　　主持人：因为我看了你的一些关于你的介绍，我觉得你是一个，不知道把你称为特别幸运，还是说你的确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导演。因为你知道在你的介绍里，你的很多部品都曾经获过奖，比如关于《麦田的阐述》、《安提布的海上没有轮船》，光是这些名字，让我看了之后或者是给网友的印象并不是看了以后直接能明白它讲的到底是什么故事，而且多数你是以剧情片为主的，我想聊一聊整个你拍摄的经历，因为你算是科班专业出身，学导演的，但是你至少《套子》这部片子你用的工具是DV。

　　韩延：也不是，格式算是DV，是标清。

　　主持人：我知道在拍电影的人里边对于胶片和DV一直有一个很明显的分水岭，就这一点我特别好奇，所以我很想让你给我说明白，为什么你会选择DV也好或者是标清也好，而不是去拍胶片？

　　韩延：很简单，拍不起而已。

　　主持人：如果你能拍起你就拍。

　　韩延：如果我能借到那么多钱我就拍。现在为什么我拍标清，现在可能很多人对这个片子投资很感兴趣，他们老想知道花多少钱。

　　主持人：对，上午的时候有网友专门留言问非常想知道你这个片子投资多少。

　　韩延：这个片子一共花了3万多块钱，借了老师两万多块钱，我不爱提这件事，他如果知道了，知道我想着，他可能已经忘了，又提醒他，又管我要，没换呢你知道吗。就到这个程度，现在其实我生活挺落魄的，拍这片子，我要不拍这片子觉得还挺好，在外边干点活挣点钱，生活得不错。

　　主持人：拍这部片子也一样，可以用这部片子挣点钱，不行吗？

　　韩延：可以，这个收益回报并不是像做生意这么快就可以那什么，还得撑过这段时间，慢慢会越来越好，也有公司因为这个片子现在让我来拍长片，还是对我有一定益处的，但当时那点时间真是，我记得我最后做完了颜色，我是从世纪城那边走回来，没钱打车，也没公共汽车，走到安定门。

　　主持人：锻炼身体。

　　韩延：我一想这个过程也挺悲壮的，但是这个东西也就趁着年轻，这两年能折腾，再大一点年龄就没有这份心气了。所以关于钱也不要追究太多，我拍片子的动力是我拍不同类型的东西，希望我的东西越拍越靠近专业，越有一个规范，希望我的东西越来越成熟，在整个设备和制作规模上也是规格越来越高。

　　主持人：你指的成熟和专业的标准是什么？就是你的学兄那些专业级的导演，或者比如现在所谓大师级，像陈凯歌、张艺谋他们的影片制作标准吗？还是你自己心里有一个标准？

　　韩延：我心里有一个标准。因为80年代之后出生的一代人，跟以往任何一代都不一样，我们这代人属于在变更中生长出来的，我们甚至拎不出一个东西，我们小时候玩过一年以上的，那时候出的小的黄卡机，没几个月又出了世嘉，又出了348、486，又出了电脑、网络游戏。

　　主持人：你们从小生活在一个感觉很浮躁的年代里。

　　韩延：对，我也不这样妄想拍出来能像张艺谋似的好的作品，当然我也不承认哪一天如果我有幸拍出一个什么作品会比他差。因为这些东西没有可比性。我现在比较希望我们能够拍出来新的东西、新电影。

　　主持人：听你说完了之后觉得DV人或者至少像你这样的应该算是幸运的，是在专业院校里学的，还有一些人可能纯粹是民间的爱好者，他们首先没有接受过这种系统专业的教育，只是凭着爱好，有了钱弄一部机器每天这样拍。戴睿可能认识这样的人更多一点，这个圈里的人给我感觉都活得挺不容易的，而且都是年轻人，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因为我想你可能这些人认识的比我更要多一些，或者是你的朋友就是这个圈里的人。

　　戴睿：以前有一个人说过一句话，他说电影就是要有钱才能玩。其实我挺不赞同他这句话，但是通过跟很多朋友拍电影、拍DV的接触下来之后，我发现这句话其实挺对的，说得挺客观的，电影是有钱才能玩出来，才能拍出来的。就像你刚才跟韩延提出那个片子的投资问题，也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其实能问到这句话我相信都是有一定专业的，一看片子说投资了多少钱。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我是这么想的，在拍一部电影的时候，如果你有更多可能性去投入资金多一点，那更好。但是说没有钱，那就拼命去创造机会，如果实在说到时候没有钱，我觉得很多人也会选择拍下去，就像韩延一样，没有三万有三千也会把片子拍下去。这可能牵扯到另外一个话题，在拍摄过程中到底你的投入多少跟你的片子到最后出来的质量有没有正比，我觉得有关系，但不是绝对的。

　　主持人：一定范围内应该是有正比的。

　　戴睿：对，韩延这部片子说花了3万多，我认识很多人花的有5、6万，有花10万的，但是拍的一塌糊涂，但是也认识到有的人片子花了几千块钱，但是拍得也很好，包括用胶片拍片子的导演也很认同。钱是有影响的，但思想是占了主导的地位。

　　主持人：你这部片子从构思到你开始去拍，之前包括写剧本，大概用了多长时间？

　　韩延：很快，这个时间也就半个月，非常快。因为我接到这么一个任务，我们老师说我们要搞一个片子来参加这个比赛。

　　主持人：来参加法国的这个比赛？

　　韩延：对，老师跟我这么说的，反正这个东西就靠你了，你如果都没法在比赛中取得什么成绩，估计没有什么。因为我在学校里拍片子比较多，拍片子也属于比较成熟的。

　　主持人：受到了认可。

　　韩延：我压力也特别大。这次我们学校还出了一万块钱，因为每个人毕业作品，我等于是拿我毕业作品的名额拍了这么一个东西。学校既然做这件事，我要做不好肯定觉得给中戏丢人了，压力特别大，这种心理还是会有的，心理素质再好的这种人，一个自知的人还会有顾虑的。当时朋友也劝我不要这么大压力，其实不可能没有压力。法国人挺有意思的，法国人宣布了入围之后是过了一年之后再最后宣布获奖的那两个。

　　主持人：你是去参展之后就知道，不管哪部作品获奖，但是其中会有两部作品送到戛纳吗？

　　韩延：知道，因为写得很清楚参加法国合作司什么影展，其实我们老师更看重的是那个。

　　主持人：能够有这个资格去戛纳参展。

　　韩延：有机会去戛纳看看。入围了之后，一直到过年我都不踏实，其实他们告诉我的时候，已经感觉有希望了，大家都说入围已经不错了，我老觉得最后不拿这个奖不甘心，大家为这个事也做了那么多，剧组也是因为这个事拉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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