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所幸,情况被舅母发现得及时,耐还没有吸食太久的毒品,因此,他在生理戒毒上,并不艰难。
只是,几个月以后,当他离开戒毒所,重新回到金康苑的时候,金康苑已经变得物是人非。
----杉早已跟随她的父母,永远地离开了金康苑。
一切都是因为杉向外界,包括向她的父母,坦白公开了她跟耐的恋爱关系。长辈的力量是强大的,尤其是那些正在抚养监护着你正在影响督促着你的长辈。不是说他们让你死,你就得死,而是说他们让你走,你就得走。
杉不得不带着十万个不愿意,十万分的痛苦,踏上了回归故里的客车。
她的父母,为了她,不惜放弃经过辛苦创业才得以提升得到品尝得到的生活层次,回到了一所小县城里的故居旧地。他们当然绝对不允许自己刚刚步入初三年级的心爱女儿,成为一个吸毒犯的“情人”。
又一年的秋季,金康苑的花圃里,栽上了新引进的皇菊,金灿灿的菊花,花盘硕大,远远看去,活像是南方偶尔种植的向日葵。
耐倚在甬道的石头柱子上面,弹着忧伤的吉他,孤独且落寞。枯黄脆薄的藤叶从肩顶飘坠,轻轻拂过耐的琴弦。
我大学毕业,找到了一份不算太差的差事,趁着工作之余,前去拜访舅母,顺便看看表弟。在金康苑的袖珍公园里,花圃旁边,我站在甬道的尽头,远远地望着弹吉他的耐,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耐还读书,如今应该已经是念高一了,然而……他失去了一切,就连改过自新的机会也没有。不存在一所中学,慷慨到会接纳一个有过种种不良历史,被自己的学校除名,甚至是一度吸过毒品的男生,来作为自己的新成员。
耐看我的眼神,并不无助,友情没有了,爱情也走了,他眼里有点儿伤。
我坐在甬道的石栏上,看着耐,跟他谈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
忽然,我的眼神凝住,面对着耐,说道,耐,你站起来一下。
耐不解地看了看我,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来,立于甬道中央。
我盯着那根刚才耐背靠的石头柱子,一字一句地念了下去,耐,给我打电话,杉……
耐慌忙地顺着我的目光探过身去,在那根石头柱子上面,留着杉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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