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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中国电影振奋 看第六代导演贾樟柯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6月14日16:58 新浪DV

  作者:樊菁

  第六代本身的称呼有些勉强,如果把姜文等戏剧学院出身的导演放到这一时段,还有在商业上取得无可比拟的成功的冯小刚以及从文学等方面加入来导演(如王朔《爸爸》、朱文《海鲜》),电影学院出身的导演的影响力已经很少了。他们似乎再难重现第五代导演们的昔日风光。除了体制和电影市场萎缩等原因外,他们自身的艺术追求方向和电影表达也受到某些人的质疑。

  贾樟柯的出现使近些年的中国电影振奋了一下,不在于他那种新纪录和传统艺术电影的巧妙结合,而是他刺激了一下中国的电影美学观念。这种刺激并不是一开始就成功的。他的《小武》最初在电影学院放映时,反映并不好。学院师生排斥了他。

  DV格式数码摄像机的出现,在技术上让电影从一种大投资转到个人影像表达形式上成为可能。DV格式数码摄像机被常称为DV。DV价格有高有低,低的普通家庭都可以买,因此在艺术青年中被广泛普及起来。于是,DV艺术青年成为一种热闹时尚的象征。也许,这种热闹正蕴涵着一种新的电影美学思潮的种子。试图在DV新技术和DV使用方面做些实际有效的普及和探讨。大量的纪录片工作者纷纷加入,这其中很多是没有受过电影学院的学习,从各个专业转变过来的青年纪录人。此外,更有不少人也拿起DV或其他机器拍摄起来。他们之间也确实出现了一批不错的作品,并参加了日本山形等许多国际纪录片电影节。

  新技术使电影个人化、成本廉价化、非专业化的表达日益突出。一架DV拍摄前期,一台电脑完成后期剪辑,而各种软件的存在,可以有更多的特技使用,让电影制作在技术上更加简易和丰富。原先必须在电影学院学习的各种技术,在影像新技术和网络中可以轻易的掌握。而中国电影学院的教育反而成为缚电影观念的绳索。那么是否可以说电影学院时代已经终结了?

  贾樟柯电影中的山西语境

  贾樟柯的出生地山西汾阳县似乎左右了他电影的视野。《小武》就是在这个县城拍摄的,故事背景也在这个县城。山西汾阳这座县城——它本身的地域性赋予贾樟柯的电影以中国当代文化和世俗社会的全景式的描绘。如果说《小武》还只是贾樟柯对小武这个以小偷为职业的社会边缘人物一种终极式的人道关怀,那么《站台》则显示了他企图以他的出生地为坐标对整个中国当代社会变化把握的野心。《站台》是他的第二部长片。期间他也不间断的拍摄了一些短片,如《狗的状态》以及合拍的《公共空间》。而这些短片也是以他的出生地山西汾阳县城为背景的。

  1970年,贾樟柯出生于山西汾阳县城。在这座城市里他读到中学毕业,这段人生经历深深影响了他。这种经历对每个人都是很重要的,童年和少年究竟对一个人的成长带有何等至深的影响。经过一段时间在太原和北京的学习,贾樟柯又回到了他童年和少年成长的地方。这时他已经想要以一个导演的身份用电影来诠释他的成长历程。这是一种母体回归的本能驱使。回归也是他第一部短片《小山回家》的主题。《小武》也同样带有这种回归的本能,影片讲述一个小偷回到他的家乡山西汾阳,当他听说他的好朋友将要结婚,而已经发达的朋友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时,他借钱买了礼物送过去,当他去偷钱准备还钱的时候被人捉住了。小武这个简单的人物被赤裸裸的展现在他家乡人的面前。所有的温情和尊严在他的家乡人面前被剥去了。这个同样企图回归的小武在他家乡人面前找不到他自己以往的友情,同样在他失去友情的同时也没有得到尊重。而友情和尊重恰好是他回到家乡所期望的。贾樟柯在拍摄此片前回过家乡,同样感到了一种失落。这是他下定决心要拍此片的原因。

  小武注定成为一个悲剧式的社会无名人物。那么这个无名之辈被导演赋予一种母体回归的本能冲动。在此种情形下,小武在家乡人面前的行为成为一个堂吉柯德式的英雄般人物。他所追求的友情和尊严是一种赌气和潜意识的冲动。只是堂吉柯德显得滑稽,而小武得到的是早已被人们认知的小偷身份被再次肯定。

  回归再次出现在《站台》里。《站台》是贾樟柯的第二部长片。如果说《小武》是回归后的悲剧,那么《站台》则是演绎了一次回归的过程。几个演员在经历了时代和社会的变迁后,回到汾阳县城,发现已是事过境迁,物事人非。在这部影片里,影片中人物回归后的失落感一样存在。母体成为不可能之过去事物。母体成为一次自我放逐之后目的地。回归也就成为一次旅程中无结果的自我认同行为。这个行为再次表达了导演对社会的恐惧和忧患。

  当恐惧和忧患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就演变成反抗。贾樟柯的第三部长片《任逍遥》最终走到了影片中的人物去抢劫的地步。影片中的人物一旦在社会中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母体回归又不可能,人物就只能以一种无由的抗挣来表示自己的存在。贾樟柯也是一再用不妥协的姿态来拍摄电影。这既显示了他的无奈,也表现了他对这个社会的忧虑。他的电影中充斥着他过去生活的烙印。而山西汾阳也为他提供了目前几部影片的语境。昔日的流行歌曲、汾阳生活的人群、假定的边缘人物都与他过去的生活密切相关。他对他的过去和周围生活的人群始终带着一种人道关怀的注视,却又掩饰不住一副失落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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