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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刑人员子女的心理问题不容忽视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5月28日 22:16 新浪宽频
主持人马骧:听了张村长的介绍大家明白了吧,我们所说的特殊是指有一些孩子他们的父母因为触犯了法律在服刑,第一监护人没有办法照顾他们,所以造成了一些困难。不知道刘老师您了解的情况,我们国家这种服刑人员的子女,他们的基本生活状况是怎么样的,真的是非常困难吗? 刘卫兵:在城市和农村是不一样的,实际上在很多农村,大家知道尤其是西部的一些贫困地区,像国家级的贫困县,父母是主要劳动力。当父母因种种原因,比如或者去世或者进了监狱,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就失去了,他赖以维系的这种生活来源就没了。当然我们说起来还可以跟爷爷奶奶,但爷爷奶奶好多都风烛残年,都60、70岁,甚至岁数再大。本来说这些问题坦率地说在一些地方解决得不是特别好,但是比较欣慰的是出现了像张主任这样具有爱心的人,十几年太阳村的构建。恰恰在整个社会保障慈善的时候,可能他们这一块恰恰是政府的民政体系,我个人觉得是一个缺口或者某些方面目前可能还没完善的地方,他们先行了,做了一个很有意义的尝试。 主持人马骧:太阳村,这个名字特别好,阳光照耀到本来也应该享受到阳光的服刑子女孩子的身上,现在北京的太阳村有多少孩子? 张淑琴:130名左右。 主持人马骧:小马同学是130人其中之一,有人问你关于你的爸爸、妈妈的问题吗? 马同学:有过。 主持人马骧:你怎么回答?你告诉他们了吗? 马同学:没有。 刘卫兵:这里我插一下,我在网上也看到了很多有爱心的人去太阳村,一般不要问孩子父母的情况,不知道张老师是不是有一个不成文的约定? 张淑琴:我们不想让孩子们再回到阴影当中,他们好容易走出阴影,父母的事情与孩子没有关系,不想把孩子们再拉回到原来的阴影当中去。当然有的小孩子不懂事,愿意讲,像大一点的孩子不讲,我们也不问孩子,我们觉得不要刺伤、刺痛他们,只知道他们有过这个家庭,有过这个遭遇就行了。 主持人马骧:刚才看到小马同学的眼泪我心里很难受,叔叔没想问你那个什么问题,你在太阳村开心吗? 马同学:开心。 主持人马骧:是什么让你开心呢? 马同学:这里的阿姨对我们非常好,而且我们都很快乐,我们生活的也挺好的,有学上。 主持人马骧:你的印象中张奶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马同学:张奶奶对我们非常好,特有爱心。 主持人马骧:我今天第一次见到她,我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事让你觉得特好、特有爱心。 马同学:张奶奶有时为了照顾我们,有时连饭都吃不上。(流泪) 主持人马骧:张老师每天都和孩子们他们在一起? 张淑琴:我实际上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间真的不是太多,因为我主要是忙于筹款,还要开发一些相关的产业。我希望我们的孩子能够生活得更好,叫孩子们走出去,到学校里和其他的孩子一样穿得好、吃得好,特别是我希望我们的孩子们快乐,在太阳村我们没有能力也没有钱,把它建得比如像一个非常漂亮的私立中学,但是我们有一双手,我们可以多种树,多种花,可以向一个花园一样装扮起来,让孩子们在花园里边能够走出阴影,回归他们儿童的天性。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们就非常辛苦。孩子们真的很懂事,特别懂事,特别是一见我“张奶奶,你又没吃饭,你是不是又没吃饭呀,不行,你必须吃饭”。我只要不到餐厅去,好几个孩子就把饭给我端到办公室,“张奶奶,你必须吃饭”。只要在地里干活,往那儿一坐,一群孩子给我捏背、锤头,我觉得孩子非常可爱、非常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 主持人马骧:小马同学,你学校的老师叫什么名字? 马同学:我的老师叫王春红。 张淑琴:是指她当地的老师,我们的孩子都是就地入学,我们没有自己办学,我们希望孩子和其他孩子一样融入主流社会,在一个教室里接受教育,而不是和社会分开,把他封闭起来。所以他说的班主任是他们班上的班主任。 怎样理解服刑人员子女的特殊性 主持人马骧:我现在看到越来越多的朋友进入我们的直播现场,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提出来,非常热烈。 网友:我去过一次太阳村,那里的儿童很可爱,希望大家都来帮助他们。 网友:父母也许做错了事情,但是肯定不能让孩子来承担痛苦,他们已经够不幸的,同样作为人,我们应该把我们的关爱不光献给我们自己的孩子,应该献给其他的孩子。但是我看到一个很现实的情况就是,可能人们带有鄙夷的目光把很多幼小的心灵逼到无处可藏的地步。 主持人马骧:张老师,这就涉及到我们为什么创办太阳村的话题上来了。是不是真的像刚才网友所说的,这些孩子是被目光或者是被其他的不平等的待遇逼到了一个小角落里? 张淑琴:这位网友说得非常好,我在监狱系统工作前后20年,看到这样的孩子太多了。有的孩子流到社会,有的孩子辍学,有的孩子沿门乞讨,有的孩子一千多里路要找到监狱,坐在门口不走,要找他的爸爸妈妈,他们以为找到监狱,找到爸爸妈妈就可以回家,孩子们根本不知道他的父母能不能走出监狱。这些孩子整个生存的环境不好,一个就是被忽视,长期被忽视,国家没有相关法律的条文怎么保护他们,这是第一个。因为我看到所有的法律条文当中,在2006年以前就有监狱法,19条有一句话,罪犯不得携带子女进监狱,只有这句话,其它《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法》、《未成年人保护法》都没有提到这方面的问题,甚至《监狱法》只说不许带孩子进监狱,孩子怎么办也没有相关的法律条文。我觉得这是一个被忽视的问题。 主持人马骧:您怎么看到的这个被忽视的地方? 张淑琴:第一个,我在监狱,主要我是一个记者,在监狱给服刑人员办一份报纸。同时也是一个搞文学创作的女作家。我觉得我对监狱,对罪犯的眼光不仅仅是一个警察的眼光,我可能也有记者的眼光、作家的眼光甚至是母亲的眼光、女性的眼光,我更关注的是罪犯身后的东西。 主持人马骧:这个关注从什么时候开始? 张淑琴:从我到监狱以后,85年以后我就开始关注这些罪犯身后的东西,比如说孩子、老人、他们的家庭,他们的未来。我在搞采访创作的时候就走过许多罪犯的家,看到过他们的子女,他们的老人,也去过监狱的接见室,每个月有接见的时候,特别是爸爸、妈妈来接见孩子的时候。这个时候我就一直在关注。 还有一个就是我在女子监狱去的最多。原来想写一些关于女性罪犯的文学作品。后来和她们接触以后,发现她们找我谈的最多的是孩子、家庭,是她们最牵挂的东西。所以,我就没有心再去写她们的故事了,我的全部注意力就集中在她们的孩子身上。有的女犯跪在我的面前抱着我的腿“张老师,你帮我找找孩子,我好多年没有孩子的消息”。有的犯人说“张老师,你看我的头发这一个月全都白了,我成天晚上梦见我的孩子”。还有的犯人为孩子的精神不正常,还有的犯人为孩子破罐子破摔,反正家庭没了,孩子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在监狱里就打架,甚至还有为了看看孩子逃跑、越狱。我就一直想了解孩子该怎么办,《监狱法》颁布以后我看到这一条:“罪犯不得携带孩子进监狱”。我就找到民政部门,问民政部门这些孩子怎么办,民政部门说这事不归我们管,是司法部门的事。司法部门说我们管罪犯,孩子不在我们管理的范畴,不在我们工作的范围之内。我一直很清楚地知道,罪犯有人管,为什么孩子没人管?当然我也知道这是历史的原因。 我们这个年龄是经过文化革命的,比如阶级斗争、血统论,那时我也被打成黑五类子弟。政治的原因、历史的原因造成对这些孩子的忽视,这些对他们的忽视甚至是歧视,还有麻木不仁,都会像一双手一样把孩子推到另外一条道路上,就是犯罪。因为我们那儿就有孩子的妈妈在监狱,孩子在少年犯管教所。 所以,我一直就放不下。 主持人马骧:我们感觉到这个问题确实是不容忽视的,平时目光扫视的时候是真的看不到这个角落。刘老师,从青少年工作的角度,关于服刑子女儿童这一块的研究,有没有专门的人在做? 刘卫兵:没有。1991年9月4日全国人大出台了一个《未成年人保护法》,这个法规对孩子有社会、学校、家庭的三重保护。社会就是刚才张老师谈到相关民政机构,但实际上我们注意到社会对特殊群体更多关注可能是一些孤残儿童,包括他们有相应的学校,包括公安烈士子女这类。那么同样的学校,从理论上当然他们可以在原籍上学,但是我们知道上学一个是费用问题。再有从小学到中学上学的过程中,家长的监护,包括在学校之外需要做的工作很多。如果父母缺失了,这就是不健全的,也可能学就不上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家庭,如果父母不在,可能在成长过程中,其实很多应该是父母的影响。所以,作为特殊群体,可能我们看到散见的一个一个,但是全国加起来,我估计数量也是不小的,它到底怎么办?包括1999年出台的专门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法》,但是对这个特殊群体也没有特别的规定,只是说预防,而且要社会各方面预防。为什么原来有的孩子上学现在不上学了,流落在社会里,因为压力太大,被歧视。 服刑人员子女的心理问题不容忽视 张淑琴:这些孩子,除了是由于长期被忽视,他们还有严重的心理问题。心理问题对这些孩子来说,大部分孩子或多或少还是有的。比如一夜之间他们的父母没有了,家没有了,他不知道父母犯了什么罪,只知道警察把他爸爸、妈妈抓走了。我们在西安的儿童村做过一个调查,我们给每个孩子发了一张表,让他们填“最难忘的一天”,很多孩子填的是“我爸爸被警察抓走”、“我妈妈被警察抓走”,很显然孩子把失去爸爸妈妈的帐记在警察头上,他们没有分辩能力,还小,这个种子不得了。还有,有些孩子还是有一定的犯罪隐患,因为他们的父母,你想现在我们北京太阳村光新疆的孩子就有十个,大部分是贩毒,利用孩子送毒品。还有些说谎、偷窃,好多问题对孩子是有影响的。孩子流落社会,人们对他们有歧视,他有一种逆反的心理,有些孩子公开说我长大就是要报仇,就是要报仇。 主持人马骧: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一个现实是由于父母的行为后果造成孩子特殊的身份,在孩子心理上有特殊的烙印。 张淑琴:这实际上是明明白白的事情。在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方面,这一部分孩子,我觉得应该是好好对待的。 刘卫兵: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群体。 张淑琴:这么一个重要的群体,要加强教育。 主持人马骧:教育起来非常困难,对么? 张淑琴:特别是他们的心理问题,心理辅导,他们的教育、他们的就业、他们将来的发展和未来都是值得研究的问题。我们现在仅仅是把我们圈里的这些孩子解决温饱,送他们上学,有病能送到医院,很多问题需要大家一起来做的。孩子们是无辜的,他们生活在或者出生在这个家庭里已经非常不幸了,我们不能再忽视他们,或者是再歧视他们,用我们自己的手把孩子推到另外一条路上。 太阳村的孩子诉说亲身感受 网友:我最关心的是孩子自己的感受,我问小马同学一个问题,你在来太阳村之前上不上学,在班上待得怎么样?现在上学,在班上感觉如何? 马同学:在家上学,同学们、朋友都很少。 主持人马骧:那时上几年级? 马同学:四年级。 主持人马骧:没有朋友吗? 马同学:也有几个对我挺好的。 主持人马骧:但是别的同学对你有点不一样? 马同学:对。 主持人马骧:老师呢? 马同学:老师不怎么好。 主持人马骧:嗯,后来呢?来到太阳村以后呢? 马同学:来到太阳村,班里都对我特别好,老师也挺好的。 主持人马骧:他们对你有什么不一样么? 马同学:没有。 主持人马骧:真的么? 马同学:跟北京这边的孩子一样的。 主持人马骧:一样让你开心,不一样就不好了是么? 马同学: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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